界有三种:所谓法界、心界、众生界。离法界别无众生界,众生界既是法界;离心界别无法界,法界既是心界。当知此三种无二无别。为欲转释法界义故,次言无余众生界;以众生未得一切解脱,即是法界未得遍满成就。故如来勤修事业,无有休息也。即以此本愿因缘故,一切如来共同集会。如僧中有大事因缘,若结界说戒之类,则众僧集会同共印持。以一戒一见故,不应别众也。今将说满足一切智智法门,亦是诸弗大事因缘。以同一本誓同一法界故,悉皆集会,共以神力加持也。
渐次证入者——
如初无畏时,以声字观修曼荼罗行;
第二无畏,于有相观中修曼荼罗行;
第三无畏,于唯蕴无我心中修曼荼罗行;
第四无畏,于法缘心中修曼荼罗行;
第五无畏,于无缘心中修曼荼罗行;
第六无畏,于平等心中修曼荼罗行。
离垢地以去,各于自地观心中曼荼罗行。略以行位分之,已作十六重深浅不同。如前所说,从一一门,各流出种种门等。其中从因向果,则三密方便展转不同。容极至心王大海,方一味无别耳。
今次十方诸弗,本行菩萨道时,各乘一法门,到于一切智地。以将说普门众行发起因缘。同共入此大悲胎藏三昧。从本所修行道,渐次证入一一观之。如菩萨修禅时于九次第定中,逆顺出入定散超间奋迅游戏无不自在。是诸如来,渐次证入大悲藏发生三摩地,亦复如是。或观无尽法界,以一切心为一心,以一切门为一门;或观无余众生界,以一心为一切心,以一门为一切门。
若以此十六重玄义,即横竖统摄十二部经。则旋转无尽也。
大日经·卷三·157-159
菩提为因,大悲为根,方便为究竟。虚空即菩提;以能照了是非故,方能生悲;由大悲故,施方便而摄一切。空、悲、欲,此三事从初至后相续不间。名三三昧耶也。
心界、法界、众生界,三界融贯为一,无缘而同体,称之为“一真界”。这就是最高义理。轮回瀑流。它是Bergson的“绵延”,是你“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在流淌”,这流淌如此湍急,毫无定势,于是称之为“无常”,称此流为“瀑”。
作三界之王 通神以游戏
密严经·品第二
譬如海中,风生,吹海,起波浪。海象征“世间”,水象征“心”,风象征“因缘”,波浪象征“世相”。当风起时,波浪也随之而起,这就是“诸相由因缘而起”;也正是因为“相由缘起”,所以“诸相无体”,这个“体”,就是“本体”。这些“相”就如同波浪,虽然表面上随风而起,但是,波浪依然是海,依然是水。风吹海时,并没有产生任何“新东西”,风起浪起,风灭而浪归于海——在这过程中,波浪没有真正地“生”或“灭”。海亦如是,水亦如是。所以,世相是“(由)缘起、无体、性空”,且不生不灭——这概括成“缘起性空”、“相本不生”。非但波浪如此,海(世间)、水(心)都是如此,所以,“心本不生”、“三界本不生”。这个“本”的意思有深浅两种:1.最初 2.终究恒久。亦即,1.心最初不生(不灭) 2.心终究恒久不生亦不灭。第二层意思是最深的义理——不仅是最初,甚至现在,甚至未来,心都是不生不灭的,世相、三界亦是。这很难“言说”,甚至也很难想象,因为,这需要你根除掉“分别”才行,而言语本恰恰基于“分别”。相,由因缘而起,无本体,因而无自性——这样的东西,即称为“幻”。五根(眼耳鼻舌身意)、五尘(色香味触法)、五蕴(色受想行识),都是相,都是幻。幻虽无体,却能显现,所以称之为“现相”。
观察聚沫者如水上浮沫,虽可目见有种种形,推求性实了不可得。色阴亦而。无不从众缘生。缘生生无性——即是色本不生也。浮泡者,如夏时暴雨,水上浮泡,亦但属众缘。受因亦而。诸苦乐等,皆从情尘和合生,从缘无性——即是受本不生也。次如春月地气,日光望之如水。迷渴者生企求心。奔趣徒勤去之弥远。众生亦而。不知缘起性空,有法想生。若悟实相——即想本不生也。次芭蕉者,如人求芭蕉中坚实,乃至纷纷披拆之。至于邻虚亦不可得。行阴亦而。一微涉于动境,无不从众缘生。缘生无性——即是行本不生也。如时间咒术药力,蔽惑人心现种种未曾有事。识因亦而。从一念无明,幻心出于三界。究其源本,都无生灭去来。当知从众缘生无自性故。亦复本不生也。
最初了唯蕴无我时,离我倒所生三毒根本——三妄执也。行者如是观察时,从无性门达诸法即空。如是不为蕴界处能执所执之所动摇。故名证寂然界。证此界时,渐过二乘境界,如莲花虽未开敷,而稍出清流之上,行者亦而。不复心沒蕴中,故名出世间心,若据正译,当言上世间心也。
大乘行者,了达诸蕴性空故。于一切法中,都无所取亦无所舍。双离“违顺八心”“我蕴两倒”二种业烦恼网,是名超越一劫瑜祇行。是菩萨从发心以来,经一大阿僧祇劫,方证如是寂然界。
行者未过此劫,与辟支弗位齐时,名为极无言说处。尔时心滞无为法相,若失方便,多堕二乘地证小涅槃。然以菩提心势力,还能发起悲愿,从此以后三乘径路始分。
大日经·卷二·112-114
大乘行,发无缘乘心,法无我性。何以故?观察蕴阿赖耶,知自性如幻——即是明第二重观法无我性。“奔钵罗”,梵音是“无”义,亦是“他”义。所谓他缘乘者,谓发平等大誓,为法界众生。行菩萨道,乃至诸一禅提,及二乘未入正位者。亦当以种种方便蛰伏摄受。普令同入是乘。约此无缘大悲,故名他缘乘。
至此僧祇,始能观察阿陀那深细之识。解了三界唯心,心外更无一法而可得者。乘此无缘心,而行大菩提道,故名无缘乘也。此无缘乘心,即是法无我性。
名恶取空者,滥方广道人。今大乘不可得空相。空相亦不可得。虽观诸法无所有,然亦于诸法无所空。故须离有离无道。观法无我性,为欲净除智障故。观蕴阿赖耶,即楞伽解深密等经,皆是此意。经言:“知自性者,即是知三界唯心也。”
阿赖耶,义云含藏正翻为“室”。谓诸蕴于此中生于此中灭,即是诸蕴巢窟,故以为名。然阿赖耶有三种义:一者分别义;二者因缘义;三者真实义。如偈中:“离二及迷依,无说无戏论故。”应知三性俱真实。所云离二者,谓分别性真实,由能说毕竟无故。无说无戏论者,谓真实性真实,由自性无戏论故。次偈云:“如彼无体故,得入第一义。如彼可得故,通达世谛实。”此中意言,如彼幻事无有实体,此譬依他分别二相亦无实体。又如幻者幻事亦可得,此譬虚妄分别亦而。有体与无体,无二。是故当知,虚妄分别,有而非有。何以故?能所即相体,彼二影显现,所谓“真实体”不可得故。彼二都无实体,然有影显现故。由此有无不二,能遮建立诽谤及趣小乘寂灭。所以然者——由于无体知无体故,不应安立;由于有体知世谛故,不应诽谤;又以彼二无别故,不应厌体入小涅槃。
彼偈又云:“幻像及取幻,迷故说有二。如是彼无二,而有二可得。”彼二虽无,而二可得。彼复云:“应知所治体,谓彼迷法相。”何所治体,即是迷法相,迷法相者,谓如是如是体故。有亦如幻,无亦如幻。
弗世尊示现等正觉,问曰:“若诸法同如幻者,以何义故——既然一为能,一为所?”彼偈答言:“譬如强幻主,令余幻王退。如是清静法,能令染发尽。”由此义故。
前劫五喻,泡沫芭蕉等,此中所以不论者——上述诸幻,犹待拆。法,明无,性空。明唯识,无境体法难解之空。即是尘相转融,故不论也。行者解唯蕴诸心,即是知法自性。未了如是自性时,畏堕有所得故,不能尽理观有;畏堕断灭故,不能尽理观空。故,非但见有不明,亦复见空未尽。今照有空不二,而人法二空之相,亦不当心,乃名真入法空。悟唯识性故。
彼如是舍无我。心主自在觉自心本不生,心主即心王也。以不滞有无,心无挂碍。所为妙业,随意能成。故云,心王自在。即是净菩提心。心数尽除犹如客尘清静,是故证此性净时,即能自觉心本不生。以心前后际俱不可得。
譬如大海波浪以从缘起故。波浪从缘起时,水性非是先有;波浪因缘尽时,水性非是后无。
心王亦复如是。无前后际。虽复遇境界,风从缘起灭,而心性常无生灭。觉此心本不生,即是渐入阿字门。知此自心性,是超越第二劫瑜祇行也。
大日经·卷二·115-121
犹如虚空遍一切方所,一切万有皆依之而得成立。然虚空无所依。如是一切真言,皆依于此。具一切相,空,亦不入彼相中,自他俱离,当知此真言救世者亦如世——虽无所不有,而毕竟清静、体同虚空;虽毕竟清静、无法可得,而无所不有、无所不成也。
谓世人说为“虚空”,但是假名也。如世人间,以分别戏论相故,取是空相以为实有,而生种种妄计——或言虚空是常;或言众色所围;或言此空依作者处而生。此等诸见无量无边。如经论广说,以要言之,皆不离断常二见。乃至世小乘师,亦立空法以为实有,以是因缘有无量过失。名亦无所有,亦同于虚空,真言主亦然——见住于假名,谓无量假立也。
今此中云虚空,不于假名同。即是不可得空,谓大空之空又复空但有名字,而实体即不空。离空与不空之相也。导师以方便故,假以言说以开悟众生,然亦空名亦不可得,若有名可存,即是有相。有相即心生灭不入实智。当知真言乃大空,毕竟无所依。弗以方便,欲令众生普入弗慧,从空假立。今依此假而至于理。空既本体无生,从空所依之假,从何而有?当知是生于实见也。如是知见,即是菩提之性。
非昼夜,非生死,非刹那牟呼粟多,非年岁等,非成坏劫数,非净非非净。若无是等分别种种世所。于彼勤修,当作一切智句乐欲。离于因缘,实相常住,即是大日如来之体。此真言之性常恒无变,离诸衰恼变耗之事,无有时分、劫数、成坏之相。当如是正观真言之性。不依于妄执也。乃至劫初时不成,劫尽时不坏——其本无始,其末无终。故离劫数分等也。以无所不有故,非净,毕竟空。故非非净。
一切众生以此本不生,而具一切垢秽之法。如来即以此而成一切功德。故非净,非非净。
如是修真言之行,即是一切智句也。乐欲者随意即成也。句是住处义。一切智之住处,即是弗住也。菩提性者,即是本不生之一切智句也。
大日经·卷二十五·970-974